第十二章 仕途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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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了洪老爹的话,婧姝想起前几天去家庙探望凌雀,明心对她的一番话。明心庄子上送菜的头子告诉她,小尼姑明桩替三太太到庄子上送过信。把明心当时对自己的话,跟洪老爹的话对起来一看,婧姝发现三房正有预谋的在策划着些什么。

    “你真的听见五姑爷对条儿鱼死网破?”婧姝洪老爹。

    洪老爹重重的点着头,一脸正色的:

    “小的一直躲在窗下,两人的话小的听的一清二楚,姑爷的确这样跟条儿的。姑爷还不久之后他就会有钱,到时候会给条儿在外面买一处宅子,让条儿住在里面。”

    听到这里,婧姝似乎发现了什么端倪,他对洪老爹:

    “多谢你跑来跟我这些,我会堤防着,你先回去吧,当心让人发现你来过这里。”

    洪老爹跟四少奶奶完这些,心里轻松多了,他不想三房的阴谋祸害眼前这位温柔美丽,又心地善良的四少奶奶,所以才会一大早跑来把昨天晚上听到的看到的原原本本出来。

    “四少奶奶,还有一个事,小的也觉得奇怪。”

    “你有什么就吧。”婧姝想洪老爹住在庄子上,那里几位爷的所作所为他肯定全都看在眼里,见他又要跟自己些什么,婧姝仔细听着。

    “昨天二爷和五姑爷两个一天都没有在家,不知两人去了什么地方,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二爷一回来就生气,两人好像去过一间客栈,那里有两口箱子,箱子三少爷寄放在那里的,不过听两人的口气似乎很失望,因为两人发现箱子里的宝贝居然变成了石头。”

    见洪老爹这么,冰玉诧异的对婧姝:

    “三少爷怎么会把箱子寄放在客栈?”完,冰玉转向洪老爹,问他:

    “你知道哪间客栈吗?”

    洪老爹皱着眉头想了想,嗫嚅着:

    “好像叫,叫什么悦宾客栈。”

    “悦宾客栈。”婧姝带着惊讶的语气重复洪老爹的话。

    洪老爹正式的对她点了点头,:

    “的,叫悦宾客栈,二爷和姑爷这么叫的。”

    “从来没有听三爷把两口箱子寄放在什么客栈,这真奇了。”冰玉越想越觉得古怪。

    此时婧姝心里想的另一番光景,如果星远真的把箱子寄放在悦宾客栈,那么二少爷和五姑爷又怎么知道的?总不见得星远临别前对两人的,星远有点看不上这两个人,又怎么会跟他们呢?

    尽管心里疑窦丛生,但婧姝脸上却一点都没有露出来。她对洪老爹:

    “你跟我的我都知道了,你回去之后一定要守口如瓶,无论五姑爷跟条儿的话,还有关悦宾客栈箱子的事,一概都不要出去,你可记下了?”

    “回四少奶奶,小的记下了,小的不会出去的。”洪老爹道。

    洪老爹临走的时候婧姝让冰玉送了他几两银子,冰玉又拿自己几件半新不旧的衣服给他带回去,给洪老娘的。

    等洪老爹走了之后,婧姝没有去铺子,而去了朱氏屋里。

    婧姝把洪老爹的来意跟朱氏了,朱氏也觉得诧异。

    “没想到三房亡我等之心不死,鱼死网破,好,既然他们这么狠,我们也没什么好客气的,从今天开始,府上加强防备,我就不相信在严防死守下,他们还能做出伤害我们的事。”朱氏觉得鱼死网破的意思三房要跟他们拼命。

    婧姝的理解跟大太太稍有不同,她对朱氏:

    “前一阵子三太太带着两位姐姐到大娘这里来,求大娘放他们进来,让他们仍旧在原来的地方住着,大娘没有答应,三太太回去之后就写信给庄子上的几位爷,虽然没人知道信上的内容,但从目前的情形来看,三房那边正在酝酿什么阴谋。昨天晚上洪老爹躲在窗下偷听的时候,见姑爷对条儿不久之后他就会有钱,还要跟我们鱼死网破,因此我想他们不会跟我们硬碰硬。”

    “你的意思,我们用不着怕他们?”朱氏不解的。

    “虽然用不着怕他们,但还得放着点,我觉得他们不会明目张胆,但一定会使诡计,用阴谋,所以我们千万要小心,至于大娘刚才的府上要加强戒备,我觉得不失为一个未雨绸缪的好办法。”

    朱氏点了点头,道:

    “你的极,小心驶得万年船,只要我们早做准备,就不怕他们使阴谋诡计。”

    为堤防穷凶极恶的三房,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的束府去暗流涌动,朱氏让婧姝派出心腹守家护院,婧姝找了几个可靠的人一天十二个时辰守着几处紧要的地方,那几个人都受过婧姝的恩惠,见四少奶奶任用他们,一个个争着表现自己,以求把四少奶奶委派给他们的差事做到最好,得到四少奶奶的夸赞。

    先不表束府,把目光转到遥远的蒙古,那里也有一场暗战。

    吏部尚书马勇见星遥一表人才,又出生商贾世家,很想拉拢他,许他以官职,丰他以厚禄,配他以良人。但星遥对这一切全都无动于衷,他一再推却,马勇见他这样,终于绷起脸来对他:

    “男子汉大丈夫立于天地间,理当有所作为,我见你仪表不凡,言谈机警,又饱读诗书,把你当人才看待,有心栽培你,没想到你一而再再而三推之却之,真令我寒心。”

    星遥见马勇这么,散漫的笑了笑。

    “马大人的好意我唯有心领,束某对官场一向没有兴趣,所以马大人还不要枉费口舌,企图服束某为官做宰,束某只想云淡风轻的过一辈子,将来老了就贵庚田园,做一个富贵闲人。”

    马勇见星遥这么,用眼角的余光鄙夷的瞥了瞥他,冷道:

    “束公子年纪轻轻为何如此厌世?”

    星遥惊愕的看着马勇,诧异的:

    “我几时厌世了?”

    马勇冷笑着:

    “你没有厌世,为何表现的这么颓然?一个刚过而立之年的青年,想的居然以后老了要贵庚田园,过富贵闲人的生活,你这样不厌世又什么?”

    星遥见马勇拿激将法激他,淡淡的笑了笑,:

    “就算束某厌世,那又怎样,我走我的独木桥,他人走他人的阳关道,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彼此不相干,你管不了我,我管不了你,这不很好吗。”

    “呵呵,束公子果真个懒散之人,宁愿挥霍消遣,也不愿把自己的财智、学问贡献给朝廷。”

    “已经有比我聪明的多的人为官做宰了,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束某一向随遇而安,就算混迹官场,也尸位素餐,起不了任何作用。”

    马勇见星遥这么,哈哈笑了起来:

    “束公子何必妄自菲薄,看轻自己,以束公子人品才学肯定能在官场如鱼得水,何况背后还有我给你撑腰,保证不出三年你已经朝中重臣,替皇帝指点江山的感觉比打赢了一场胜仗还要快意,束公子乃七尺男儿,难道从来没有想过要挥斥方遒,彰显男儿本色。”

    星遥觉得这位迂腐的马大人的话真可笑至极,但他却不能笑他,只能在心里嘲讽他沽名钓誉。

    “马某劝束公子好好考虑一下,正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束公子如此年轻,学问又这么好,如果走仕途这条路,将来一定大有作为。马某有一名小女,今年芳龄十八,品貌端正,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若束公子肯为官,马某就将小女许配给公子。”

    马勇为了让星遥答应他入仕,连自己的爱女都肯下嫁给星遥。虽星遥出生钟鸣鼎食之家,到到底只不过商人的儿子,世人只承认渔樵耕读四类人,商贾最没有社会地位的,无论你富可敌国,再怎么有钱,都不入别人的眼,只有为官做宰才正道,才会令人仰慕。

    如果换作别人,恐怕巴不得这样,但马勇碰到了个顶头货,什么都不肯做官,凭这个年轻人的才学马勇觉得完全可以在官场上大展拳脚,但奇怪的他对仕途居然一点都没有兴趣。

    星遥见马勇以自己的女儿做诱饵,引他入仕,觉得很别扭,甚至有一种被侮辱的感觉,他“豁”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声音不大,但却有力的对马勇:

    “我早已成亲,妻子美丽贤淑,待我又极好,我不会做让她伤心的事,你的女儿固然好,但不我束星遥想要的人,我束星遥已经有了所爱之人,那就我的妻子。”

    马勇做梦都不会想到,面前这个青年居然会出这种话,他先惊愕的看着他,等他缓过神来之后,勉强挤出一丝笑,呵呵着:

    “小女可以做你的平妻,这样既不会妨碍你妻子的地位,也不至于委屈了小女。”

    星遥一脸严肃的对马勇:

    “平妻也不行,我一生一世只想要一位妻子。”

    “这为何?”马勇疑惑不解的看着星遥,觉得这个年轻人真的太古怪了,人家巴不得妻妾成全,何况许配给你的平妻还他马勇的亲生女儿。

    星遥觉得跟马勇这样的人做再多的解释他也不会懂,这种人像大多数人一样觉得妻妾成群男人身份和地位的象征,星遥的想法跟这些人完全不同。

    “总之一句话,我既不会为官做宰,更不会取你的女儿做平妻,无论你怎么诱惑我,我都不改初衷。如果马大人真的为在下好,就早点放我回去跟家中妻子团聚,我已经出来很多时了,妻子肯定很想见到我。”星遥嘴上这么,心里却惆怅的很,他想婧姝会不会原谅自己,毕竟自己离家出走的时候连声招呼都不打,难道婧姝不会以为他抛弃了她吗?想到这里,心里涌起一股酸楚的感觉。

    马勇见这个年轻人紧锁每逢,似乎正沉浸在某种痛苦之中,带着关切的语气问他:

    “你怎么了?”

    星遥红着眼圈,喑哑着声音:

    “没什么,只不过忽然想起家里的妻子觉得难受而已。马大人,你既然这么爱惜星遥,为什么又要逼星遥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呢?”

    马勇见星遥总不能领他的情,也激动起来,带着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我这么做难道不看得起你,爱惜你吗?”

    星遥苦涩的笑了起来,他连连摇首:

    “罢了罢了,我对仕途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不妨老实对你,我对读书也没有什么兴趣,先生让我写文章,我总写一半就不写了,你看我哪里想为官做宰的人。”

    “马某识人无数,你天资聪颖,才思敏捷,胸有韬略却不肯轻易示人,你分明就一颗宝石,只有识你之人才会看透顽石包裹下的真身,舍得用昂贵的价格把你买回去。束公子,如果你不肯入仕的话就太可惜了,白白浪费了一个人才,马某也觉得不安。不如这样,你先试一试,如果觉得不好,还可以摘下乌纱做你的富贵闲人。”

    “哈哈,马大人,你就别再逼星遥了,一旦做了官哪有这么容易脱身,马大人久居官场,对一句话肯定深有体会,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既然我抱定主意绝不入仕,又为什么要自作自受,试着去做官?不像马大人的这么简单的,一旦入了仕,就很难全身而退,官场犹如老树根,盘根错节,既复杂又难解,如果我做了官,就会有很多人来攀附我,我理睬他们不定迟早有一天会把自己搭进去,他们给我的贽敬我收好呢,还不收好,如果收的话,就要收人钱财替人消灾,将来万一有人弹劾我,可以告我一个收受贿赂之罪,如果不收,那么就没有人来攀附你,没人的攀附更不好,人家会你假清高,假斯文,甚至假仁假义。有一句话叫做水至清则无鱼,人之察则无友,为官最难的就如何应对攀附你的人,我既不想做贪官,也不想做庸官,至于好官,我自觉没有这个能力胜任。所以我劝马大人还打消让我为官做宰的主意,放我回中原,那样的话,我将对马大人感激不尽。”

    星遥洋洋洒洒了这么多,但马勇总结起来只有一句话,那就他实在不想做官。要事换作别人恐怕就放弃了,既然别人这么不想做官,你再劝再都没有意义,但马勇不别人,他在朝中有一个绰号叫老牛,这么叫他到不因为他像牛一样任劳任怨,而他像牛筋一样韧。凡他认定的事一定会做到,哪怕再困难他都不怕。反而把这当成乐趣,他的朋党都知道,老马纵横家,如果放在春秋战国时代,他就张仪,苏秦之流。

    马大人见面前这个年轻人死活都不肯入仕为官,直到的自己口干舌燥他仍不改初衷,恼怒之下让石总兵把他关押了起来,死活都不让他回中原。星遥尽管气愤,但他孤掌难鸣,只能做阶下囚。

    石总兵对马勇的做法似乎有点难以理解,他问马勇,这个年轻人真有你的那么好吗。马勇对石总兵,他的确看好这个年轻人,断人无数的马勇十分相信自己的眼光,他觉得束星遥一个可塑之才,只要假以时日,肯定能做出一番成就。

    “呵呵,马大人的眼光一向精准,你看好的人不会差到哪里去,只不过这小子似乎有点不识抬举,马大人游了他半天,他依然顾我,只想回中原,依我之见马大人不应该顺流而下。”

    马勇见石总兵这么,不解的看着他,道:

    “石大人什么意思?”

    石总兵在颔下蓄了几缕短缁,他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伸手捋着颔下的缁髯眯着眼笑道:

    “束星遥不肯答应你为官做宰,那因为他想念中原的妻子,如果马大人实在想留住这个人才,那么不妨把他的妻子带过来,这样也许他就会答应马大人了。”

    马勇沉思了会儿,气道:

    “大丈夫怎么能因为儿女私情而忘了施展自己的才华和报复呢,他明明一个雄韬伟略之类,却拘泥在小儿女的私情当中,真成何体统。”

    “哈哈——”石总兵哈哈笑了起来,他拍了拍马大人的肩,道:

    “试试我的办法,不定那小子就答应下来,肯入仕为官了。”

    马勇气呼呼的往那里一坐,执拗的:

    “我不管,他如果不答应我入仕为官,我就不放他回去。”

    石总兵见马勇的韧劲上来了,无奈的啧起了嘴。“你看你这个人,一点都不懂变通。把他妻子接过来,只不过缓兵之计,只要他答应你肯做官,日后就能为你所用,他一旦踏足官场,到时候可不他想怎样就怎样,生杀大权握在你马大人手里的。如今我们要做的只不过接他妻子过来,解了他的相思之苦,他欣慰之下不定就肯当官了呢。”马勇仔细想了想石总兵的那番话,觉得他分析的不无道理,那小子急着回中原,无非想见他的妻子,如果把他的妻子接过来,让他见了,不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这么想着,马勇决定再去找那小子谈谈,以把他日思夜想的妻子接过来为条件,让他答应自己入仕为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