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27章,苦苦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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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为何之前不说?”几位营长责怪三营长。

    若是在那夜知道这件事,他们一定会派人去朝廷查清楚的。

    不然一国之主被追杀的情况下,他们不可能不管。

    因为他们就是大夏安排在边境防止两国产生矛盾的兵马。

    朝廷的消息一直是袁灿负责传递的。

    那时,他说要保护东临国主!

    “当时我被吓傻了,以为是自己酒没醒,结果不知怎么的,就被人打晕了过去,醒来在自己的营帐里,我还以为是一场梦呢。”

    “后来王爷带兵赶来,将袁营长抓拿之后,我才瞬间明了,原来那夜听到的都是真的。”

    “你知道吗,太恐怖了。”

    三营长说起这个时候,脊背发凉,抖擞了一身鸡皮疙瘩下来。

    夏司珩沉默了一瞬。

    “你们先下去吧,带反贼袁灿进来审问!”

    “是。”几个营长退了下去。

    自从得知这个事情,他们脸色都很不好看,一直心惊胆战的,一下子不知该如何是好。

    几人站在帐外,沉默好半响,终于有人开口了。

    “我们真的要干看着吗?”二营长忽地开口,“我不相信老袁是叛徒!”

    “以前我们跟随王爷打东临孙子,老袁第一个冲锋陷阵,还险些为了救我,挨那些孙子一枪毙命,就算全天下的人都背叛大夏,我也不相信老袁会背叛大夏!”

    此言一出,几人的眉头又深深簇了起来。

    “我也不相信。”四营长说道,“老袁传递消息多年,我的家书都是他带的,有一次我父亲急病,老袁没来得及通知我,便已提前将自己一年的军俸给我家送了回去,这才救回我父亲一命。”

    “我们军中的将士,哪一个不得他亲自关怀?他甚至能为一个普通士兵挡刀,这样的仁义之士,怎么可能是叛徒。”一营长说道。

    三营长:“我最近越来越怀疑,我碰见的奇怪了,老袁一夜之间叛变,难不成是突然被什么鬼上身了?”

    综合他之前所看到的,这是最合理的解释。

    “我觉得很像,要不我们再去禀告王爷,给老袁找个道士驱邪,问清楚情况,再加上我们的求情,老袁即使被革职,也不会连累死去。”

    只要人不死,以后他们有的是机会相聚。

    而且老袁的家里很好,父母慈祥,孩子出息,怎么可能突然叛变葬送全家呢。

    “走,我们这就去求王爷!”

    几人说着,又大步往主帐走去。

    门外,靖五带人拦住了他们,“王爷在审判,各位非召不得进。”

    “小兄弟,我们发现了不对,怀疑老袁是鬼上身了,你能去禀一声吗?”大营长道。

    “你们怀疑的事,难道王爷想不到?”靖五反问。

    他说得没错。

    夏司珩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想到了这个情况。

    一夜叛变,做事不顾逻辑,不是被鬼上身或者夺舍了,那是什么?

    所以,在袁灿被押进来的时候,靖二就已经准备好了小公主给王爷的驱邪符箓。

    一把贴在了袁灿的脑门上。

    夏司珩和靖二对视一眼,好像没什么反应。

    “王爷,是这样用的吗?”靖二问道。

    “是。”

    “那为何没反应?”

    “不知道啊。”

    “难不成袁灿没有被鬼上身?”

    夏司珩:“·····”

    不由得头皮发麻。

    袁灿悠悠地睁开双眸,眼神迷茫而空洞,木然地环视四周,最终目光定格在夏司珩身上。

    他的瞳孔骤然一缩,整个人激动得浑身战栗不止,嘴巴张了又张,却愣是半个字也吐不出来,唯有一滴清泪潸然而落。

    “袁灿?”夏司珩试探着出声。

    这声音犹如一把利剑,瞬间让袁灿的泪水如决堤之水,啪嗒啪嗒不停地滚落。

    王爷,真的是王爷来了,这并非梦啊。

    “属···属下在。”袁灿声音颤抖着,由于双手被绳索紧紧束缚,他只能跌跌撞撞、踉踉跄跄地朝着夏司珩跪下。

    他满心的困惑啊。

    他全然不知自己为何会走上叛变之路。

    仿佛冥冥之中,他的命运突然拐入了歧途。

    这世间叛国贼为数众多,为何独独选中了他?

    他满心的委屈,却不知该如何倾诉,只因这般荒诞离奇的话语,无人会信。

    “你仔细回想一下,决定做叛徒的那晚,你究竟在想些什么?”夏司珩面色冷峻,目光犀利如电。

    袁灿凄然苦笑,摇了摇头,“王爷,事到如今,属下即便说得再多,也是徒劳。那夜并无特殊之事,我说有一个念头在我脑海中疯狂滋长,直至我无法自控,您会信吗?”

    他分明意识到那并非自己应有的想法,于是竭力遏制。

    然而,越是刻意不去想,反倒越容易被其掌控。

    似乎有某种神秘的力量牵引着他踏上这条不归路。

    他往昔绝非如此。

    他惶恐不安。

    他曾试图打晕自己,通过自残来保持清醒,还让手下将自己捆绑起来······

    可即便他如此奋力抗争,却依旧无济于事。

    几位营长前来找他。

    他迷迷糊糊之间,便叛国投敌。

    此等经历,说出去谁会信?

    夏司珩静静地凝视着他,最后语气坚定地开口,“我信。”

    袁灿仿若被雷霆击中,浑身猛地一颤,朝着夏司珩不停磕头,涕泗横流:

    “我未曾被任何邪祟上身,我万分确定我就是我自己,可我偏偏就是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

    是命运使然吗?

    或许是吧。

    倘若真是命运的安排,一开始就该让他成为奸佞小人,而非在他成为保家卫国的忠义之士后,再将他变为叛国贼啊!

    袁灿的心中充斥着无尽的委屈、愤怒以及不甘。

    “王爷,属下真的拼尽全力挣扎过、抗争过,然而毫无用处,一点用处都没有······”

    “这般遭遇,说出来无人会信,即便此刻我跪在您面前忏悔,可我的脑海里,依旧想着如何为东临效力。”

    “这样的痛苦,已然将我逼至癫狂的边缘!”

    他已然疯癫,自下令拦截莫老将军的那夜起,他在与自己的命运苦苦挣扎中便已陷入疯狂。

    直至将莫老将军的兵马击退,他的理智才勉强战胜那诡异的念头片刻。

    仅仅片刻的清醒,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还是自己,可自己分明就是自己啊。

    他头痛欲裂,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嘶吼,他已然不知自己究竟是谁!

    自己究竟是谁呢?

    “我不是叛国贼,我是五营长·····”

    “袁灿,叛国是你的命······”

    “我不是···我···”

    “袁灿,为东临做事···”

    袁灿口中喃喃自语着这些颠三倒四的话语,有自己说的,也有旁人说的。

    说着说着,他抱住脑袋在地上疯狂地翻滚,痛苦地嘶喊着:“好痛,脑袋好痛——”

    豆大的汗珠与泪水交织而下,他仿佛再度陷入疯魔。

    “王爷,这该如何是好?”靖二也是头一遭见到这般情形。

    语无伦次,毫无条理。

    若不是人为叛变,难道真是上天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