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大哥的身体不比从前，他这样泡着······”林凡说：

    “我有啥办法！大哥一见我们就赶，我们都无法靠近他······”福星答道：

    “几位兄弟，前面到了家，你们回家去，我返回去陪小主······”王警官停住脚，唤道：

    “不可能，我们的大哥怎能让你陪！”林凡接道：

    “对呀！我们几兄弟轮流！”许半仙应道：

    王警官回道：轮流也要把我计划在内，小主与我之间那种情谊，那是撇也撇不清，小主和我爹认识，让我们父子——重归于好，更重要的是，他把我从悬崖上拉回来，从此让我洗心革面······

    “王警官，我们大哥对你怎样！你对我们大哥怎样！我们——心知肚明，但事不赶巧······”许半仙说道：

    “王警官，你府上那么多家小，他们全要仰仗你，你的身子重要，你小心身子······”福星打断道：

    王警官应道：虽然事实如此！

    可陪小主和身子有啥关系！

    许半仙说：关系大了，我和你说，淋雨容易淋出毛病······

    “你胡扯！你都能扛住，我凭啥不能扛！”王警官抢道：

    许半仙接道：你不识好歹。

    王警官答道：我怎样才识好歹！你的年龄比我······

    “王警官，我大哥不想见人，谁过去都是白搭，你何必！”福星嚷道：

    王警官说：我远远的看着他，我不去惊动他。

    福星回道：能见他的地方，最远相隔百步，你如何不惊动他！

    “福兄弟，王警官的法子——不是不可行，我们躲在远处看他，不过去吵他，他自然不会赶我们。”许半仙说道：

    “王警官，我大哥还没吃午饭，你去屋里盛碗午饭来。”福星叫道：

    “刚刚才说不能靠近大哥。”林凡接道：

    福星答道：我没说不能靠近，我说不可以惊动。

    王警官问道：几位兄弟，你们有没有吃午饭？

    福星迈着脚，说：还没呢！

    “敏儿，你把这些碗筷捧出去。”徐红萍叫道：

    敏儿低着头，捧起碗筷就走。

    “敏儿，你看那些孩子在干嘛！你叫他们吃完饭上学去。”徐红萍说道：

    敏儿说：哦！

    “坏了，我忘了叫孩子们洗澡。”圆儿嘀咕道：

    徐红萍应道：等他们吃完饭后——再叫他们洗不迟。

    “外婆，厨房里面就让你来，我端菜去了。”圆儿唤道：

    徐红萍回道：你去吧！

    圆儿添着柴，说道：外婆，我把这块大木头放进去。

    徐红萍答道：你别放！

    “咳！今天的辣椒这么呛。”徐红萍擦着眼角，咳道：

    圆儿端起菜碗，渐渐地往外走。

    徐红萍揉了揉鼻子，一手捂着嘴巴——小声哭起来“呜呜～”

    “爸，你过来吃饭了。”敏儿摆着碗筷，哽咽道：

    唐伯拉着脸，应道：知道了。

    “妈，我下午不去学校了。”军儿迎面跑来。

    敏儿答道：你必须去。

    军儿辩道：东哥哥不在了，我要留在家里陪东哥哥。

    敏儿看了一眼军儿，顿时语塞。

    “军儿，你东哥哥走了，你更要努力读书，你更要懂得生命的可贵。”唐伯说：

    “离儿，你要听外公说的话，你要用功读书，你要珍惜生命。”圆儿唤道：

    月儿晃着军儿的手，嘀咕道：哥哥，咱们吃完饭上学去吧！

    军儿瞪着妹妹，凶道：吃，吃，吃，你除了吃，你还会啥！

    “妈，哥哥凶我。”月儿哭道：

    “月儿乖，你过来妈妈这里，妈妈帮你盛饭。”敏儿唤道：

    “军儿，妹妹还小，你不要对她大喊大叫。”唐伯说道：

    军儿接道：我没大喊大叫，我心里不好受，我不想吃饭。

    “这个节骨眼上，谁的心里好受！你别把肚子里的气——撒在自己妹妹的身上！”唐伯唤道：

    “军弟，咱们那边坐。”离儿叫道：

    “敏儿嫂子，饭菜做好了，你去叫大哥他们过来吃饭。”圆儿喊道：

    “爸，你陪着孩子们，我出去了。”敏儿叫道：

    “离儿，军儿，就要吃饭了，你们不许带着妹妹乱走。”圆儿嘱咐道：

    唐伯撑着脚，说：军儿，离儿，月儿，你们坐到那张桌子上去。

    “福兄弟，大哥抱着嫂子母子在那一动不动，他一连几个钟头都是这样，我担心他！”许半仙低声道：

    “大哥从上次之后，他的气息一直不稳定，加上，之前的事，让他身心俱疲，我们回到奉贤镇这大半年，他好不容易放下过往，如今又遭这般重创，无异于晴天霹雳······”福星应道：

    “咱们去把大哥叫过来。”林凡迈出步子，说道：

    “三弟，你回来。”福星叫道：

    许半仙说：林凡，你还想找骂是不是！

    林凡回道：大哥成了这副模样，他骂我要是可以变好，他只管骂，他打我也无妨。

    许半仙接道：林凡，我说······

    “许兄弟，你管他作甚！或许他去会对大哥有帮助，我们就在这里静观其变。”福星唤道：

    许半仙愣道：福兄弟，你想让林凡去刺激大哥。

    福星说：大哥能把心中的不快发泄出来，它也未尝不是好事。

    许半仙想了想，回道：嗯。

    “大哥，雨也小了一些，咱们把嫂子母子送到家门口去。”林凡直向石头跑。

    石头瞥向林凡，喝道：你走开。

    林凡说道：大哥，事情已成定局，你再怎么痛心！再怎么悲愤！也是于事无补。

    “大嫂所走的每一步，是她自己的选择，你没必要耿耿于怀······”林凡续道：

    “你滚，快滚。”石头吼道：

    “大哥，你认为——我想留在这里吗！我不想，我的老婆挺着大肚子，她需要我在家照顾，我今儿出现在这，我全是为你·····”林凡应道：

    “谁稀罕你来！”石头答道：

    林凡接道：你此刻心烦，我理解，你想打我，或想骂我，你随便。

    石头搂紧二凤母子，默不吭声。

    林凡见此一幕。

    他上前去抢东儿的尸身。

    石头抱住东儿——愣是不撒手。

    林凡调转方向，用手去拉东儿。

    石头死死地按住东儿的尸身。

    林凡拉着，拉着，委屈道：大哥，你这是做啥！你话也不说一话，你对我不满，你站起来打我一拳、踢一脚，我没有任何怨言，你这样无声无息，你把我当作空气，你让我心寒······

    “三弟，你让大哥一个人呆会。”福星钻出墙角，叫道：

    林凡哭道：大哥，你说话呀！你说话呀！

    石头还是看向前方。

    “林凡，咱们一边站着去，咱们让大哥在这静一静。”许半仙哽咽道：

    “军儿，月儿，你们吃饱了饭——就去洗澡，洗完澡后，你们随徐舅舅（小徐）上学去。”敏儿放着碗，嘱咐道：

    圆儿说道：嫂子，你想去忙啥就去忙啥！我会看住他们。

    “敏儿，我和你送饭去。”王警官嚼着饭，说：

    敏儿应道：爹在这坐着，我一个人去就行。

    王警官回道：福兄弟叫我送饭过去，我却躲在家里吃饭······

    “亲家，你也得吃饭，你先把自己的肚子吃饱······”唐伯唤道：

    “爹，你放心在这陪我爸妈吃饭，我送饭去了。”敏儿提着一篮子饭菜，喊道：

    “外公，你吃鱼。”月儿夹着一条鱼，说：

    王警官应道：月儿吃，月儿吃了鱼就会长高，长得很高很高。

    月儿说道：我要吃，我要长得比妈妈还高。

    王警官附和道：月儿肯定会比妈妈高。

    “月儿，鱼里面有骨头，你要当心鱼骨头。”徐红萍叮嘱道：

    “咝”

    “许兄弟，你的身体缩成一团，你像是感冒了。”福星说：

    林凡嚷道：这么热的天，他竟然会感冒，我也是醉了。

    许半仙应道：我的衣服湿了，它沾在身上让人非常不舒服······

    “我俩的衣服也湿了，我俩咋不像你！”林凡接道：

    许半仙说：我能跟你们比吗！

    “许兄弟，我早就跟你说过，你的年纪比较大，身体不比我们，你得披件雨衣······”福星唤道：

    “刚才起了一点风。”许半仙抢道：

    “你感冒了也活该，死鸭子嘴硬。”林凡说道：

    “许兄弟，你回去换件衣服。”福星叫道：

    “几位兄弟，你们吃饭了。”

    “敏儿嫂子，你来了。”福星转过头，说：

    敏儿说：此时还在下雨，我不好携带太多的东西，我给你们每人带了一小碗米饭······

    “有一碗米饭——够了。”许半仙答道：

    林凡说道：你够我不够，我最少要吃两碗。

    “林凡，你吃了这碗不够，我回家再给你带。”敏儿递着饭，唤道：

    “敏儿嫂子，你不用回去带，我那碗饭也给林凡吃了。”许半仙说：

    “许兄弟······”敏儿嚷道：

    “敏儿嫂子，许兄弟刚要回去换衣服······”福星打断道：

    “福兄弟，我走了。”许半仙挪着步子，唤道：

    “你们的衣服也湿了，你们回去换件衣服。”敏儿说道：

    福星应道：我们没事。

    林凡夹着饭，说：我们和许半仙不同，他三天两头这痛那痛！

    “三弟，许兄弟比我们年长，他的身体不如我们，属于情理之事，你老拿它说事！”福星指责道：

    “二哥，你这样说他，我从没反对，他自己也没反驳！”林凡答道：

    福星道：他的身体的确不如我们，但他对大哥那份真心“天地可鉴”。

    林凡辩道：我不是说这个，我说他你就说我，你说他年龄大——我从不干涉。

    “不管谁说！他的年龄比大——是事实，我不会死老头、死老头的叫他，我会尊重他，许兄弟会玄门风水，更会识人术，脑袋要比我们转得快，这些你我无法和他比。”福星唤道：

    “二哥，你向着他说话，你和他穿同一条裤子。”林凡应道：

    福星回道：我自己有裤子穿，我要和谁穿同一条裤子，你眼光太窄，你只会看他人的缺点，你不会注意他人的优点。

    林凡冷笑道：我的眼光窄。

    “难道不是？”福星反问道：

    “两位兄弟，你们慢慢吃，我去送小米粥给姐夫。”敏儿提起篮子，说：

    “敏儿嫂子，你把这碗也带上。”林凡说道：

    敏儿回道：这碗留给你吃。

    林凡说：大哥折腾了一上午，他一定饿坏了。

    “三弟，你想吃便留下来吃，大哥吃不吃都是一个未知数。”福星唤道：

    敏儿挪着脚，感叹道：是啊！姐夫吃不吃都是一个未知数。

    林凡应道：想想也是，大哥是个重感情的人，这些事对他的冲击太大······

    “嘿！”福星叹道：

    “姐夫。”

    “姐夫，你起来喝小米粥了。”

    “姐夫，你喝小米粥了。”

    敏儿端着碗，哽咽道：姐夫，你多少吃点！

    石头仰着头，天上的雨滴“啪啪”打在自己脸上。

    “姐夫，二凤姐和东儿走了，我们全家都沉静在悲痛中，你还摆出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你就是在我们伤口处撒盐。”敏儿泣道：

    石头笑嘻嘻的看着敏儿。

    敏儿擦了擦眼角，说：姐夫，你别让我们跟着你伤心！

    她一手端起碗，一手舀着粥去喂石头。

    筷子刚碰到石头的嘴唇。

    石头没完没了的甩头。

    敏儿舀着粥，哀求道：姐夫，你吃两口，吃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