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动容 (第一更,求保底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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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贵堂的卧房里有地龙和火墙,虽然是寒冬腊月的化雪天,其实一点都不冷。

    不过盈袖穿着寝袍就趴在桌上睡着了,到了夜深时分,地龙和火墙里面的火渐渐弱了下去,睡梦中的她还是瑟缩地打了个寒战。

    师父默默地站在她身边看着她,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见不到的时候,心里总是空荡荡地虚得慌,见到了她,才知道为什么有这种情绪。

    这也是他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感受到这种不舍和依恋。

    尘世的流转原本对他来说向来如同白驹过隙,转身就忘,不留一点尘埃。

    他从来只做自己应该做的事,履行自己应该履行的责任。

    他以为自己早已看透了人世间的分分合合,一直心甘情愿做一个旁观者。

    直到遇到她。

    到底是她出现的恰如其分,因为他已经孤独得太久,渴望与人靠近,还是她有不同于常人的地方,在他的生命中有特殊的使命,只等着他去发现?

    也许顺其自然地走下去,才是找到答案的正确路子吧

    师父沉吟良久,也想不明白为什么。

    他有古往今来最聪明的头脑,唯一堪不透一个“情”字。

    “师父”盈袖在睡梦中轻声呢喃。

    师父的面色终于有些动容。

    他弯下腰,将盈袖轻轻抱起来,横在臂弯。往她的拔步床走去。

    拉开被子,铺好枕头,师父将盈袖缓缓放到床上。再给她掖好被角。

    回到熟悉的床上,盈袖在睡梦里舒展了紧皱的双眸,唇角恬然带笑。

    师父情不自禁跟着翘起嘴角。

    不提防间,他坐到盈袖的床沿上,伸出戴着手套的手指,轻轻勾勒她面部的轮廓,像是要把她牢牢记在心里。

    窗外北风呼啸。被冻硬了的白雪在月色下发出莹白的光,照亮了整个至贵堂的院子。

    直到天快亮的时候,北风才停了下来。四周一片静谧。

    师父长吁一口气。

    不知不觉,他在盈袖这里居然坐了半夜。

    师父正要起身,却发现有股阻力传来,自己的衣角好像被什么东西住了。

    他低头。看见盈袖不知什么时候从被子里伸出玉白的手指…着他的衣襟。

    “师父?”盈袖嘟哝一声,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师父微微一怔,不动声色将自己的衣角抖开,悄然站了起来。

    拔步床的帐帘垂了下来,隔绝了帘外天光。

    等盈袖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丫鬟婆子早就起来了。

    打扫得打扫,做早饭得做早饭。

    她房里的那些一等丫鬟和二等丫鬟早已经洗漱完毕,等着她起床。

    盈袖赖在床上不肯起来。只想再睡一会儿,这样她才能继续她的梦。

    她昨晚梦见师父来看她了。还在她的床边坐了一整晚。

    她就装着睡觉,觑着眼睛看着师父高大伟岸又安全可靠的身形,一想到就心生暖意。

    可惜梦就是梦。

    当她醒来的时候,只看见帐帘低垂,床前博山金兽香炉里龙涎香的香气袅袅,床沿上却空无一人。

    只是一个梦罢了。

    天光一到,她的梦就要醒了。

    师父,真的只能永远属于黑夜吗?

    盈袖深深地吁一口气,将被子拉了起来,把自己整个人罩在被子里。

    “郡主?该起来了。”采桑在外面踱了半天,终于忍不酌了敲盈袖的房门,“陛下使人传旨,让肖王过几天冬至的时候跟着去郊外祭天呢。”

    盈袖的心里猛地一颤,刚才的惆怅慵懒情绪马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掀开被子,撂开帐帘,忙忙地跻了鞋,冲到卧房门前推开门,顺手撂开门帘,急急问道:“你说什么?怎么会让汹跟着去祭天呢?”

    “奴婢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夫人那边使人过来说的。”采桑忙命人进来打水,让盈袖梳洗。

    盈袖随便洗了把脸,拿青盐擦了牙,就去烟波阁问沈咏洁:“娘,皇祖父说要让汹陪着去冬至祭天?”

    “是,刚才传的旨意。”沈咏洁将圣旨递给盈袖,“你自己看。”

    盈袖打开圣旨,一目十行地看完了,沉吟问道:“只带汹吗?”

    她知道,以前皇帝冬至去郊外祭天,是只带皇后的。

    “我打听了一下,好像也带佳郡王,就是以前的皇太孙。”沈咏洁含笑说道,“这样还差不多。”

    如果只带汹,那真是要把汹放在火上烤了。

    现在元应佳和汹一个待遇,至少能堵很多人的嘴。

    盈袖松了口气,随意问道:“那爹呢?皇祖父也带爹去吗?”

    论身份,元健仁的身份比汹和元应佳都要高。

    “不,你爹不用去。”沈咏洁嘴边的讥嘲一闪而逝,很快又恢复了端庄温和的样子,“你爹的腿伤还没有好,想去都去不了。”

    “原来是这样。”

    元健仁的屋子里,他听说元宏帝会带汹和元应佳去祭天,心里很是不舒服。

    “王爷,您跟孩子们生什么气啊?陛下这是心疼您。您的腿伤还没好,就算让您去您也不能去,难道要抗旨不成?”兰儿肃着脸,拿着银匙给元健仁喂药。

    听着美人的莺声燕语,元健仁的心情才好了点,他看着兰儿点点头,笑道:“那是。等本王的腿好了,本王第一件事就是要跟你圆房!”

    兰儿笑了笑,不置可否地站起来。道:“这碗药喝完了,我去给王爷拿点儿蜜饯过来。”

    元健仁沉迷地看着兰儿的背影消失在屋门前。

    兰儿一走出去,他脸上的笑容就垮了下来。

    虽然兰儿说得有道理。他的心里还是不舒服。

    “王爷,其实这件事,可大可小,端看王爷您怎么想。”一个太监从隔间里走了出来,给元健仁按摩腿脚。

    这个太监是内务府派来服侍他的。

    因现在司徒府已经成了亲王府,按制他可以有一百个太监服侍。

    不过沈咏洁说西城坊区的亲王府还没有修好,他们现在住的地方不大。用不了一百个太监,只接受了两个太监,都给了元健仁。

    对于元健仁来说。用太监服侍,是身份的象征,他巴不得内务府多给他几个太监。

    比起一般的随从、兴,太监更会服侍人。更会揣镊子的心思。

    元健仁就发现这个太监非常会说话。总是能说到他心里去。

    不知不觉间,他最信任的人已经从吕大掌柜,变成这个内务府专门送来的太监。

    “我怎么想?我怎么想有用吗?父皇就是天,他想怎么做,怎么说,我还能抗旨不成?”元健仁满腹牢骚,终于发作出来,“你说。父皇冬至祭天,带皇太孙也就罢了。为何要带汹?如果能带汹,为何不能带我?”

    “佳郡王,不再是皇太孙了。”那太监锈殷勤地纠正元健仁,又奉承他一句:“论尊贵,这东元国除了皇帝陛下,就是王爷您了,您切不可妄自菲薄。”

    “你说得容易,如果父皇也是这么想的,为何不要我去?”元健仁耿耿于怀,他低头看着自己的伤腿,发狠道:“我只是伤了腿,又不是不能动弹。再说去郊外祭天,又不用自己走路,可以坐轿子,让人膛我啊!——何必找借口!”

    那太监笑着端了一铜盆热水过来,给元健仁热敷腿上的关节,一边慢条斯理地道:“王爷心里不舒服,奴婢都明白您的心情。佳郡王就不说,本来是太子的嫡长子。可是肖王凭什么呢?他再厉害,也是您儿子”

    元健仁的眉头又皱了皱,默默地躺下闭目养神。

    那太监也就闭口不谈。

    皇宫里,皇后齐雪筠带着元应蓝去见元宏帝,笑说:“陛下,您可不能偏心,只带臣妾和佳儿、汹冬至去祭天,把别的人倒是撂下了。”

    元宏帝抬头看了眼元应蓝,温和地道:“蓝蓝来了,过来坐。”又道:“你也想跟着去祭天?”

    元应蓝抿嘴笑了笑,曳道:“没有。皇祖父,我是想着您和皇祖母、我大哥,还有汹弟弟去祭天,不如我就请盈袖妹妹、元王妃,还有元亲王去我们齐王府热闹热闹,吃顿饭,听个戏。”

    “哦?这倒不错。”元宏帝点点头。

    他年纪大了,更喜欢看见一家人和和气气,如同寻常百姓家一样过日子最好了。

    “陛下也觉得不错?”皇后齐雪筠很是高兴,“那臣妾也凑凑热闹,给齐王府赏几桌席面,让京城的世家贵女公子们都去玩玩,您说如何?”

    这是齐王府要大摆筵席了。

    元宏帝沉吟半晌,颔首道:“也行。反正不用跟着去郊外祭天的,都可以去齐王府坐席。”

    “太好了`谢皇祖父许可!”元应蓝喜出望外,给元宏帝行礼。

    如果只是齐王府单发帖子,来的人不一定会多。

    但是元宏帝发了话,哪个接了齐王府帖子的人敢不来?!

    皇后齐雪筠夜说:“过年就是要热热闹闹的,图的就是这个热乎劲儿。——蓝蓝,你可要好好操持这个冬至筵。”又问:“离冬至没有几天了,你来得及办桌席吗?”

    “没问题。本来就是大家相熟的人在过年前聚一聚而已。也是我们两家封王建府之后第一次宴客。我打算跟元王府合办,这样我们两家都是主家,就不用分彼此了。”元应蓝笑眯眯地说道。

    元宏帝很是意外,垂眸想了想,点头道:“也行⊥两个王府合办,以你们齐王府为主把。元王府才认祖归宗没有多久,没有你们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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