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四章 山沟里的城镇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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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着行囊,上了去福建的火车,我停了停脚步最后一次回头看。

    二叔笑了笑没说话。

    每个人,其实都有自己留恋的东西,我并没有看这个城市,而是看着西边田页县的方向,这一刻,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心思最后一次的飘到了田页县中某一个安静的角落。接着扭头提包上车。

    坐在去福建的火车上,我一直在想着二叔的一句话:你奶奶用一块手表把它给骗了。

    现在的我对于一些风水术数多少有了结,我一直怀疑手表上的那个日期其实并不是我当初想的那样。人有生八字和死八字,生八字便是生时,而死八字是死时,有很多术士,喜欢用早已死了的人的八字,来给活人挡灾替命。

    火车轰隆的开,我看了眼坐在旁边的二叔,本来想要问,却叹了口气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

    火车开了三天两夜,到达福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走出车站二叔叼着烟,皱眉看地图。

    这里是个小城,深更半夜的我们两人站在大街上东张西望。

    :小正,你说那地儿到底是那儿?

    二叔手里的这张地图,皱巴巴的东拼西凑起来。甚至每一片上面的字都不一样,他到底撕了多少纸古董凑出来的?

    两个人蹲在街边,愁眉苦脸的研究了十来分钟。

    :叔,我觉得应该先往南边走,你自己看,这一块你没拼全。

    二叔深吸了一口烟,瞟了我一眼,把地图一收。

    :只有几块是唐朝的东西,能搞到都不错了。

    就在我们站起来的一刻,二叔突然扭过头盯着空荡荡的街道。这个地方我们人生地不熟,之间车间街道的拐角处,几个青年男女带着两个老人走了出来,一群陌生人经过我们旁边,因为我们并没有管他们,反而一直盯着空无一人的街道尽头。

    :这两人有毛病?

    这群人眼神奇怪赶紧加快脚步走了,二叔的声音很低。

    :有些像。估计来了。

    我皱着眉头,其实我也看不真切,他问我东西带来没?只见我用手在西装内侧的罗盘摸了摸,一旁的一个巷子口,轰隆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冒出地面动了动,没能收好手脚撞塌了好几块砖。

    二叔扭头骂了句:一路祸害多少墓地,又没素质。

    接着我们扭头便走了。

    福建的地势西北高,东南低,我们一路都在往西北潜进,沿海的地方渔村多而且发达,但内陆的丘陵地带却不同。

    沿着地图找,我们走了近一周的时间,这天我们站在一个山路旁,看着西北的丘陵,给我一种奇怪的感觉。同样是地貌,这里的丘陵地带和四川的居然出奇的像。如果不是风俗差距太大,甚至给我一种就是在四川的感觉。

    传闻在唐朝,胡家村就是在福建的西北方向。几乎没人知道这个秘密,也不知当年的奶奶花了多大的力气,才在找到了这个神秘的村子,从而发现了我们这一支仅存下来的胡家。但西北方向茫茫无际的山陵。

    虽然只有一个大概的方向,又过了几天,我和二叔两个人都弄得沧桑无比,总算是按照破烂地图上的指向进了山。

    山林里没有人烟,我气喘嘘嘘的问二叔,你这东西怎么这么不精细?能让人平白多走一百多里路?二叔似乎自知理亏,说这个方向进山应该没错,就快到了。

    我们在山里拐来拐去这么久,他一直那块满是破洞的地图。

    :你小子说什么精细?我怎么知道这儿漏了一块地方。

    之前的山里,也是路过过一些小村子,而两天前的山变得高了起来,我们一路上发现了一些登山旅游的露营痕迹。

    走了一下午坎坷的山路,此时我的卫星定位也没了信号。到了傍晚的时候,二叔大骂一句说方向又走错了。半个小时前我们研究错了路,滑下了一个山坡,好不容易才爬回来,我们的西装很多地方都已经破了。

    这么多天,二叔第一次有些不好意思,说这次的方向应该对了。我提着包跟了上去,二叔扭头我们来时的方向,入眼之处,全是安静的山林。

    经过一个山腰的时候,我们突然停了下来,只见下边的树林里有火光,居然几个露营的旅游者,这么深的山,遇到人总会警惕。

    隔着一二十米的林子面面相觑,这群人有男有女,见我们扭头走了,带头的居然开口叫住了我们。

    :喂,哥们,你们是附近的么?我想问问最近的村子在哪儿?

    我和二叔背着包,很快在树林里没了影,这几个人面面相觑,接着继续坐回了山腰的林地里。

    二叔告诉我,我们的大方向应该没错。沿途不管看到什么,千万不要相信。管它们什么登山者,跟我们半毛钱关系也没有。我们唯一需要做的,便是不让东西迷了我们的眼睛。

    路上我问过二叔,当年的陈婆现在在哪儿?

    他说我这句话问道了重点。他告诉我,去登都之前,其实他已经在各地找了陈婆很久。

    :小正,你忘了?当初我给她穿了一件寿衣,不管她跑到哪儿,我罗盘都有反应。但是这一次。

    :你知道个屁。去登都之前我到处找她。

    找她?二叔是什么意思?

    :她虽然是邪物,但我怕会发生最坏的情况。

    我问二叔,最坏的情况是什么?

    走在山中,二叔沉默了。

    我一直在想从地缝里出来的这个“它”,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最开始那玩意是个农民的样子。虽然我心里猜测,但似乎二叔都有某种忌讳,一直没真正的说出来。

    入夜之后,我们格外的小心,每走一段路我们便会蹲下来,把罗盘放在低上,与此同时我则把手上的布掀开一点点放在罗盘上。

    :小正,跟上来没?

    见我摇头,每次都收起东西立刻边走。

    周围的山林一点动静都没有,二叔声音低沉:它应该就在附近。

    他告诉我,小正,其他你都别管,你只要记住,你是胡家最后的活人,不管他什么时候出现,它拿你没有办法。

    山林里起了风,二叔从某时开始已经收起了地图,反而开始用罗盘定位。不算上卦位,罗盘其实只是一个最简单的指南针。

    只有风声的山林,我和二叔在漆黑的山间走了约莫两个小时。罗盘的指针开始微微晃动。二叔看着前方,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它来了。

    前面是个夜间雾气升起的山沟,我手上的细线一直连在身上的盘子上,走的越近,我则越是发现不正常,二叔的罗盘一直在微微晃动指着这个方向。奇怪的是就连我身上的盘子也是,但我手里的线却开始扭,我敢确定,这个方向绝不是北方。

    这个地方有东西在影响罗盘的指针?

    :不是影响,是我们被迷了眼。

    二叔伸出手,往罗盘空处按下去,啪的一声,那是指针打在木盘上的声音,但他的手根本都没碰到指针啊。

    二叔让我仔细看看,说他按住指针了。我脑袋有些晕,再一看,指针一直指着另一个方向,被他按在手里。那刚才是我的幻觉?

    出了山林,我们顺着山沟走了进去,一开始周围一片安静,不久后,淡淡的烟雾里的场景开始显现。我不敢相信,这里居然是我村镇?

    一个修在山沟中的村镇,用了不到两分钟我们便走到了街口,周围全是破烂的石板路,入口的这条街上,大多数人家都还没关门,两边摆着摊位,街上是来来往往的村民。

    这么深的山区,怎么可能会有村镇,而且之前在林子里的时候,我们没有看到丝毫的灯光。如果是平时,肯定会以为灯光被山里低洼的雾气给遮住了。

    我们两人走在这个热闹村子的集市中,路边一个大娘带着个穿着破烂的小女孩正在摆谈,走到这里的时候,二叔示意了一下,我们在这个摊位前停了下来。看这个大娘的样子明显就是穷苦人家,只是打着补丁的衣服给人一种别扭的感觉。

    二叔笑呵呵的开了口:大娘,手艺不错啊,多少钱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