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无处不在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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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便这么停了下来,我看着窗外,山野另一头那如同黑夜怪兽一般连绵的高山。两个职员说出去看看,问问列车员怎么回事。

    长列火车上的灯光通厢亮起,深山中,将车内和车外分成了两个世界。吕思明说他有种不祥的预感,这车子停的太过诡异的。

    不一会儿,有敲门声响起。在吕思明的示意下,另一个职员起身去开门。打开看到一个满脸笑容的中年人,说自己是隔壁卧铺的,过来借水。

    :我们这儿没有水,你自己去过道的水箱乘。

    这人操着外地口音,连说对不起。见两个职员都盯着他,客气了一下扭头便走了。

    坐在卧铺边的我早已经拿出了罗盘,眼睛一直看着上面的指针。罗盘看似没有任何动静,但我不说话,眼睛甚至都不挪动一下。

    :会长,我刚才出去看了看,一切正常。都是一切长途坐车的人,很多都在过道聊天,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话说这天气还真冷呢。

    我没有说话,有那么一瞬间,车厢里的灯像是接触不良一般闪了闪。虽然很快便恢复了正常,但我手里的罗盘指针,却突然的晃动一下。

    我轻轻开了口:有东西上车了。

    两个职员脸色有些变。

    :会长?荒郊野外,能有什么东西上车?

    我说了两句,吕思明虽然奇怪,也赶紧点头说有,有,和另外一个职员一起,将随身包里的黑狗血洒在了三人的床上,将被子盖好。

    两人都不明白我在做什么?我把自己的八字改了改,写在纸上,放在黑狗血的床上面。摸了一遍车厢四面,然后看了看门外的过道两边。

    快速的做完这些,我便带着两个职员到了隔壁。敲开门是一群口音比较重的外地人,我说我们包厢的排风口坏了。停车了气又闷,能不能先到这儿来躲躲?

    出门在外,这群乘客也满口答应。两个职员装作看他们打牌。热闹的卧铺厢中,几乎每个人都在骂铁路部门。

    没人注意到一根很细的线从门缝里连进来,勾在我的小指上。

    突然,我小指上的线动了动。两个职员看我皱起眉头,吕思明悄悄问我怎么了?我本来要瞬间站起来,却盯着线坐了回来。

    对他们摇摇头。

    谁知接着那根线更加剧烈的动了起来,线本来就细,似乎要把我的小指勒断。

    :会长,外面的玩意这么凶?是什么邪物?

    我脸色阴沉,死死拉住这根线,见我身子都在抖,两个职员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偏偏我又没动。他们以为我要说什么。谁知我几乎咬牙切齿的说了句:有个屁的邪物,这是有人在拉。

    两人差点惊掉下巴。接着碰碰的敲门声响起。

    :老乡,开门呐老乡。再不开门我撞门了哟。里面的人在干什么勾当?

    开门一看,一个骂骂咧咧的站在外面,还叼着一根烟,居然是范刻用。老范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披着一件衣服,手里还端着个茶杯。

    :换气口换了,我来透透气儿。

    说完大步往前走,一只脚无意间搭在从隔壁通到这里的细线上。坐着的我小指吃痛,差点一个趔趄。

    :怎么走路都这么困难,是有什么东西挡着我的腿?

    见我冷冷的看着他,老范终于打个哈哈退了出去。卧铺的人在议论怎么到处的换气口都坏了。两个职员吃惊于范刻用怎么跟了上来?还在同一列车上。

    老范在门外抽烟,见我们三人假装没看到他,他装模作样的又要来来回回的走。

    他是见我总算起身出去,才不在用脚去崩那根线。

    :都说人生何处不相逢,你小子还专门和我买同一趟车的票?

    我没说话,反而始终看着周围。老范端着茶杯,声音里带着戏谑。问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东西?

    :干风水这一行,谁不得罪点邪鬼儿一类的。你小子想想看,是不是这几年带你们集团做事的时候,有什么玩意没有铲除干净,现在人家半夜找上门来了。这次停车可不是什么故障。你是没下去看,刚一停车,这附近的阴气就重了起来。一列火车中,尤其是这一节车厢。但现在又什么事儿都没了。

    我问他,你知不知道那边的秦岭边界?老范说我们刚从秦岭出来他怎么会不知道?我不再说话,咬了咬指头,将血抹在窗沿上。接着,老范看到我将被勒的发紫的小指上的线取下来固定在了这里的窗沿。

    却丝毫没有提他故意勒线的事儿。

    :胡正,你怎么了?

    老范继续说道。

    :我真不是那个意思。你想想,这一趟要是我走,你二叔虽然失踪了,但姓卢的还在,就是姓卢的都不会放过我。你娃人其实不错,就是太奸诈。

    范刻用这狗日的能当着面把话说反。但此时,我却没有任何心思,只是在他耳边继续说了两句。一直大咧咧的老范这次终于变了神色。

    :你是说真的?什么东西能追到这儿来?

    老范收起了茶杯,习惯性的眯起眼睛,似乎在想我的话可不可信。

    :要是晚了,你就真的没命了?

    过道中,老范终究还是点了点头,接着转身走了。两个职员跟了出来,我端着罗盘,开始沿着过道走。这截车厢都是卧铺,有的开了门,有的没开。

    我不管那么多,眼睛只看着罗盘。三个人就这么一路走了过去。到了硬座车厢,灯火通明,格外的嘈杂。我摸着罗盘不断向前,两个职员则始终看着周围的旅客。

    过程中,其实身上的罗盘一直在抖。

    吕思明走在我身后,:会长,你到底在找什么?

    此时我们正经过两排座位旁边,这里有人在聊天,也有人在打瞌睡。我让吕思明别说话,突然扭头看向了一旁。人堆里,一个趴在桌上正在睡觉的大姐,突然扭过了头。一双眼睛空洞的的盯着我。

    :那人在睡觉,她怎么在看我们?

    我快速的带着两个职员继续走。经过衔接处,到了下一个车厢里。吕思明小声的说,会长,我怎么觉得有些冷。就像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一般。

    角落里的一个老大爷正在打牌,本来笑嘻嘻的,突然这老大爷手里的扑克掉了下来,他也不说话,双眼变得呆滞,之后冷冷的扭过头,看向了我们三人经过的方向。旁边一个大娘似乎是他的老伴,摇了他好几下。

    :唯胜,你怎么了?说话啊?牌怎么也扔了?你别哈(吓)我?

    我只是看了他一眼,这老大爷像是中了邪一般,冷冷的对我笑了笑。直到我们经过了,这老大爷才突然清醒过来一般。旁边人问他怎么了,他说自己也不知道,刚才就觉得自己打了个,反而问其他人发生了什么事儿。

    嘈杂的车厢中,我们每经过不同的地方,一路上某个角落总会有人,或是正在睡觉,或是正在做其他事。但突然双眼就会变得空洞,莫名其妙冷冷的看着我们。

    吕思明不是傻的,问我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惊讶的似乎是诡异的情景似乎并没有对我造成影响。一直到我低着头,走到坐铺的一个角落时,我第一次停下了脚步。

    与之前几次一样,车厢的灯光微微闪了闪,似乎什么事情即将发生。

    几乎是突然,窗边座位一个正在睡觉的半大女孩抬起了头,慢慢的扭过来看着我。桌上放着一小盆漂亮的玻璃花。我一个转身,和这个女孩四目相对。纷扰的车厢之中,女孩空洞的脸上露出像是另外什么东西的眼神,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我突然伸手,接住了那被醒过来的女孩碰到的玻璃花。重新放回到了桌上。

    看似正常的一幕,桌子下面。这女孩的一只手突然诡异的向我伸了过来,被我左手猛的抓住。我身子趔趄了一下,带着两个职员走了。直到我们离开,一旁一个妇女才问她。

    :可言,睡醒了么?

    女孩发了发呆,接着脸上回复了神采,问她妈妈自己刚才怎么了?说觉得刚才有人在自己耳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