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唯怜后世,无处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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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头,似乎默认了我的话。这张满是脏泥和脓疮的脸上,震惊了,卢老只是失踪了两个月,就变成了这幅模样。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小子,要对付邪物,就必须这样。

    卢老再次低下头,似乎不想看我,这一刻,我隐隐想通了什么。那一晚我听到那九个邪物的对话,它们说身上不舒服,其中一个女的诡异的说有线头连在自己身上,说这么那些线连着一个棺材里的老头。

    这一刻,我全明白了过来,以前老范猜测,这九个邪物全都会来田页县附近这一带,是因为有人引它们来这里。用的方法,便是在这些邪物出现后,用牺牲非常大的方法,将线连在它们身上,冥冥中引它们来到这里。

    卢老之所以变成这副模样?我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小子,你想通了?

    卢老掀起了一点衣服,在他的背上,我看到密密麻麻的线头,这些线像是捆在卢老的身上一般,全都陷进了他腐烂的背上。

    :这是一种用命来施展的手段,人的眼睛是看不到的,我告诉你,这些线的另外一头,便是连在九邪里其中一个的身上,那一只变成的是个中年小伙子,那一只出现的时候你也在场,就是那户人家的客厅里。

    卢老笑了:虽然不是它们对手。但是我们有这条烂命,用手段将它们引到一个地方。这也是我唯一能做的。

    想错了,我和老范都想错了,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在寺院只看到了几个邪物里的那个秃头。他不是来找白瑾的,相反,是因为它身上被练了卢老的线,不可能距离卢老太远。

    看着卢老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我心里发酸,这种办法,到底需要多少的牺牲?就像当初那个棺材里的老人一样,卢老和他们,都在做同样的事。

    突然,有什么声音传来。

    我走出巷子,便看到周围居然站着很多人,这些看似和路人一般的普通人,这一刻,全都朝向寺庙跪了下来。

    大门口,旁边的空地上,远处的巷子中,甚至下午我看到过的那些山坡上,全站满了人影。卢老告诉我,这些都是从各地来的风水人。人群中,还有很多尸体,样子非常恐怖,被这些人摆在地上,

    ,阵阵声音响起,

    :生来三卦,赐我成人;残躯烂土,阴阳丧沦;煌煌天威,唯人永存;邪祟不尽,百死何恨;唯怜后代,无处偷生。

    :煌煌天威,唯人永存;唯怜后代,无处偷生。

    震天的声音中,不知来了多少风水人,整个公园,甚至漫山遍野。能够活下来的这些人,全都静静的对着寺庙的那座塔的方向鞠躬。那些有尸体的地方,除了喊声,居然隐隐传来有人痛哭的声音。

    他们,在做什么?

    :风水一脉,天下有多少风水人?哪一场大战不是九死一生?这是继龙门山一战后,他们在请人出手,这些人这样做,代表他们对一个人的认可。来到田页县,他们始终相信,总会有人,出来带领风水这一行。

    密密麻麻人群的鞠躬朝拜中,卢老抬头看了看一个方向,

    :时候到了,我得走了,九邪的命数将尽,我不能误了时辰。

    突然,卢老回头,居然向着我鞠了一躬:胡正,你带你们这一家,受老头子我一拜。

    说完扭头一瘸一拐的走了。卢老最后的这一次鞠躬,让我彻底的呆住了。

    为什么。为什么。卢老离开时说了一个地方的名字。但他为什么要向我鞠躬?

    我预感到了什么,发疯一般的向着公园外跑去,此时我已经管不了这震天的声音。要收拾九邪,他们反复提到了一个地方,便是当年的龙门山。

    还有那幅画,也是当年的龙门山,这后面究竟有什么秘密?这一刻,我再次想起那幅画的内容,算上时间,我终于明白了什么。

    出了公园,我叫了辆出租,上车便让司机快点,说我要去县区,

    :小伙子,那么远,得一百多块哟。

    我吼了一声,瞪着血丝的眼睛,司机也吓到了,见我丢出钱,慌忙的开了车,不到半个小时,车子到了田页市区边缘。下车之后,我用最快的速度上了楼,回了自己家里。

    用钥匙打开门,刚冲进去,我便看到我妈坐在桌子边一个人吃饭。

    :小正,你回来了?

    我看了看屋内,又看着她,都这声音说了句:我爸呢?

    我妈的脸上带着微笑:小正,你管你爸做什么,他这个人你还不知道?他有事忙,来,先吃饭。

    :小正,我跟你说,现在社会不太平,我们小区来了一些人,我上楼道的时候还看到他们,你快把门关上,今晚别出门。

    接着居然真的有敲门声响起,打开门之后,外面居然站着十来个穿着考究的中年人,这些人是谁?为什么全都站在我家门口的楼道中。

    突然,我妈异常的激动,向着门外大喊道:你们给我滚,我们只是个普通的人,沾惹不起麻烦,放过我们好么?我们一家三口,小家小势的,你们快走。

    这些人甚至没有还口,也不敢进门,全都恭敬的站在门外。别人看不出,但我早已看了出来,这些分明是外地人,一个个虽然其貌不扬,但手段绝不会低。不吭声的站在门外,我妈的骂声已经带着哭声。

    :小正,你让他们走,放过我们这一家,好么?

    我堵在门口,阴冷的看着这些楼道里的人一眼,扶我妈回桌上,我妈的眼睛已经红得不成样子。突然,我妈看着我,声音带着颤抖。

    :小正,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我坐在电脑旁,拼命的搜索者田页县附近的古塔,市区公园的那个因为时代太久,样子又丑,被人叫做烂疙塔。而县城外的沱江边,山上有一座文殊塔。最后一个是在南边的一个小镇里,甚至连名字都没有。

    我从没有一刻向现在这么慌。

    离开家的时候,我妈看着我:小正,你是我儿子,我这辈子只求你一件事。你去把你爸带回来,一定要把他带回来,好么?他只是会写字的小职员,他胆子其实很小,这一辈子,我们一家人都没的罪过谁。

    外面的人还在过道里,一个个都面无表情。我妈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个相册在看,根本没看门外。我将门碰的关上反锁,冷冷的问了一句:你们是哪儿的人?

    其中一个声音有些冷,被一旁的一个拉了一下,下一刻这人居然面带笑容,说话似乎在强迫自己有些恭敬,回答了一句。

    :你可能没听过,我们都是南门八派的。

    另一人开口了:小伙子,你放心,今晚我们守在这里,不管是人,还是鬼,没东西能进得了这道门。

    我的心沉了下来,手里拿着被标记过的地图,快速的下了楼。

    这一刻,我从里从来没有这么慌过,我快速的叫了辆车,向着地图上三个塔的中心去,那地方已经不是在田页,相反是在隔壁的市区。

    我脑海中闪过我妈红着眼给我说的话

    :你爸他,你不知道,几年前的那晚上你在阳台上点香拜外面。你爸其实就在屋里看着你,后来他整晚整晚的睡不着。他这个人心思重,你不在的这段时间,他比我难受,他还在劝我。儿子,你去把他带回来,他这个人,一辈子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外面那些人突然来了,我也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你爸这个人没见过什么大世面。我怕他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