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老卢和二叔的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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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叔疲倦的眼中双眼居然闪着光,我背心发凉,此时二叔给我的感觉居然更加的阴冷。

    :叔?

    刚才几乎是我的错觉,他又回复了原样。我们是坐在窗边的,二叔随便一伸手,从窗外抓进来了一件东西,居然是一张跟着风飘过来的黄纸。

    :你问我在这里做什么?我告诉你,我在等一个人。

    等人?二叔发了我一根烟,说你和范刻用都是马大哈,一路上被人跟着来的都不知道?他顺手抖了抖,那张飘进来的黄纸便燃了起来,二叔点了烟。刚吸一口,我就看到肯德基外一个人苍老的人影走了进来,不是别人,居然是卢老人。

    怎么可能?卢老人不是回四川了么?

    卢老人弯着腿走了进来。反应最大的是老范,他瞪着眼睛,第一时间看着二叔,似乎想解释,但忍住了没说话,只是用杀人一般的眼神看着卢老。

    :老东西,敢跟踪老子?

    卢老站走到跟前,慈祥的看了看我:小伙子,又见面了?

    我惊得说不出话来,他手里还捏着一张二叔点烟的那种黄纸。

    :胡家老二,要找你还真不容易,我只有跟着你侄儿来了。

    卢老捏捏多多的坐了下来,先是慈祥的看了看我,接着一双老眼全都盯在二叔的身上。二叔大大咧咧的坐着,谁也没说话,只是风尘仆仆的卢老似乎从他身上看出了点什么。我震惊了,卢老看着二叔的时候,居然是一种复杂中带着防范的神情。没人说话,卢老不辞辛苦的这一晚跟到这里,只为了看一眼二叔?而且他之后居然重重的叹了口气。二叔突然站起来,走到了门口。

    :小正,你留下来。

    接着回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卢老。

    二叔头也不回的走了,这一晚的气氛已经明显不对劲,我想要跟上去,却被卢老拉住了。他慈祥的看着我。

    :小胡,你留在这里吧,我有话跟你这个二叔说。

    他用了“这个”两个字。我心里吃惊,因为卢老的声音居然带着些哽咽,这老头两眼居然有些湿,这个老头哭了。临走时,他向我交待了一翻,像是感慨似得对我强调:小胡,答应我一件事,以后不管怎么样,你也要坚持自己的本心。这样才对得起你奶奶。

    卢老走了,向着二叔消失的方向。我站在门口,却无论如何挪不开步子。我和老范一直等到第二天天亮。

    这一晚,可能除了他们自己,没人知道卢老来找二叔到底谈些什么?一直待到快天亮的时候,我和老范听到远处的街道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

    我们追了过去,到地方之后根本没看到人影,只是在街上看到了六七只死了的麻雀,样子十分恐怖。

    老范脸都白了,对我说:胡哥的魂儿去过盐网地,地上这些玩意跟着气味找到了这儿,现在他和这老头出手,那这几只东西整死了。

    我回了一句,老范看着我:你是不知道你二叔的手段吧。更别说再加上这个老头,这几只东西刚才从那家人的屋里跑掉了,胡哥现在缓过来了气儿,看这样子是他动的手,你没看这雀儿上面的痕迹?就是那把杀猪刀砍的,才会这么干净利落。

    :你看不出来?这些雀儿是海边的鸟,那些玩意借这些雀儿的身子,追到你二叔藏身的地方,也就是这儿的。现在这些鸟死了,这些邪乎玩意会上着附近人的身,胡哥他现在肯定还在驱赶它们。他这种人,有仇当场就报的。

    就像老范说的,果然,到了第二天早上,这一片城边的地方开始响起密集的救护车的声音,听到周围街坊的议论声,我惊呆了。

    据说是家里遭了贼,好几家人都说有一个拿着杀猪刀的人闯进了自己家里,都在睡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人也没抓住不说,家里还有人莫名其妙的犯了病。

    其中一个中年人被抬上救护车的时候我们在旁边看,果然和老范说的一样,这些人眉心发黑,面色呆滞,按照他的说法,就是被邪物上过身的症状。

    老范带着我,在其中一户人家的背后,发现了一大滩的血迹。

    一个店员问这血是谁的?老范没说话,看到这触目惊心的血迹,我心里着急,老范神神叨叨得煞有其事的说着:看样子赶走这些玩意之后,他们已经打起来了。

    我背心发凉,抖声问他怎么回事?

    :胡正,你别跟我说你没看出来,昨晚卢老头来,是来杀你二叔的。啧啧,他们这是先清场,然后找个地方单挑去了。

    整个上午,除了少数地方发现的血迹,根本找不见卢老和二叔的影子。他们去了哪儿?我想起了卢老以前的话,说那个井边的老女人是杀不得的,我一直在想,那个老女人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二叔相当于是处心积虑的砍掉了她的头。

    这背后的秘密,或许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这天上午,我找遍了城边,一直到了第二天,接到个短信,是卢老头发来的,说了个地址。

    那地方是一个市区公园,找到地方之后一直没发现卢老头的身影,我们几乎找遍了公园的每一个角落,电话一直打,最终经过一处山坡的草丛,听到里面传来铃声,我赶快走过去,发现正是卢老坐在里面。

    此时的卢老,脸无血色坐在里面,手里拿着一把断了的线,样子显得触目惊心。苍老的嘴边居然带着血迹。这里就他一个人,我们赶紧将他送到医院。

    空荡荡的山坡上,我之后到处找,也没再看到二叔的身影。

    时间已经过了一个星期,卢老坐在病床在,在护士的搀扶下已经能够下床走路。我坐在一旁,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个老人清醒后的这几天,我已经问过他很多次,他只是笑,并不说话,但这一次,在护士的搀扶下,他说了句这个护士根本听不懂的话。

    :风水人的眼里,容不下任何沙子,特别是他还是朝芬的儿子,我就更留不得他。人老了,虽然还是下不去手,但以我的本事,只要我有一丝不忍,就还是没留住他。

    护士惊呆了,因为我转身已经站在了这个老人面前,单手拧他的手脖子。我眼睛瞪着血丝,另一只手的细线随时准备勒过去。

    :别的我不知道,你敢动我叔,我就要你的命。

    护士吓的惊叫了起来,谁知道老人笑了,这一刻,他没有任何动作,也不像平时那副奸诈的样子,只是看着我,苍老眼神显得无比清澈。

    :你没发现,你二叔的身子,比常人的冷的太多?

    我不想听下去,狠盯着他。卢老叹了口气,说了句让我凉到了心底的话:造孽呀,真的是造孽。很多事情你不懂,如果他沿着这条路继续走下去,连最后的一丝人性或许都会没有的。朝芬有两个儿子,小儿子在小时候是被摔死了的,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活过来的,这或许跟朝芬有关,或许跟这些凶局有关,朝芬走之前应该留下过话,让你家人告诉你,别离这个你这个二叔太近。

    我只是静静的说了一句:我信他。

    突然,卢老哈哈的笑了:要是以前,我也不信,但经过了昨晚的交手。我也信他,小伙子,胡二这人下手太狠,砍了我两刀。但他走之前让我带给你一句话,前面的路很凶,我会和你二叔一起,看着你去破掉这个你奶奶也不曾破掉的,千年凶局。

    新会火车站,老范已经提前走了。卢老买了车票,我站在车站门口,还在回头往外面的城市看。我已经在这里等了半个月,卢老叹了口气:小胡,别看了,二皮已经走了。

    我低头走进车站,跟着卢老往乘车点走去,我帮他提着包,突然我感觉到了什么。回头一看,远处的人群中,一个熟悉的抽烟的人影背对着这个方向,挥了挥手。

    我想追出去,但这个身影已经消失在了人群中。我提着包,卢老想着远处象征性的挥了挥手。

    :走吧。

    火车开动了,短暂的见面之后,我自己也不知道,再见到二叔,会是在什么时候。他不肯跟我说,他一个人,到底要去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