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

    周瑶笑了笑，目光中充满了平静，望着李子夜说道：“我只是嫁灵大陆上，百万灵师中的一个普通人而已。”

    “你觉得我信吗？”

    李子夜眉头一皱，对周瑶这话，他显然并不相信。李子夜虽然狂妄了些，但他可不是一个傻子。

    一个年纪和自己相仿的女孩，如果只是嫁灵大陆上的一个普通灵师，绝对不可能有这般修为。

    更何况，他还注意到一件事，那就是刚才这个女孩动手的时候，连先天灵种都未催动。

    李家作为南府之地的显赫家族，每一代年轻弟子都是水河窟中的常客，对这种不用先天灵种催动的秘法自然不会陌生。

    这种不借助先天灵种便可催动的秘法，李家也有，而且李子夜作为李家的核心弟子，自然也修炼了这种秘法。

    但这种秘法绝对没有这般威力，竟然以低阶的修为，硬撼高阶灵师用灵种催动的秘术，而且还不落下风。

    李子夜有一个直觉，这个少女绝对不是普通家族的人。

    对李子夜的怀疑，她只是淡然一笑，并不解释，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不管李子夜信与不信。

    “好！”

    李子夜紧紧的攥了攥拳头，拳头上传来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今天我李子夜认栽了，可敢留下姓名？”

    李子夜拱了拱手，看向周瑶的眼睛中尽是不屈之色。他并不认为自己败了，李子夜一直认为，他受伤是因为刚才和无涯的争斗中，损失了太多灵力，这才让这个女孩有了可乘之机。

    “周瑶。”

    在这里，周瑶并未感受到圣灵宫的气息，所以他并未隐瞒自己的姓名，轻声说道。

    而且，事情过去了这么久，她落入黄河之中，存活下来的机会渺茫，或许，潇湘醉的事在圣灵宫中已经成为了一件过往。

    但周瑶不敢大意，以她现在的修为，必须蛰伏起来，潜心修炼。

    “周瑶？”

    李子夜闻言，眉头紧锁，他搜遍了自己的脑海，也未曾听过周瑶这个名字。

    而且，南府之地，强悍的势力中，也没有周这个姓氏。

    “好，我记住你的名字了，我希望在水悦城中会见到你，让我们麒麟榜上再分到底，哼！”

    李子夜冷哼一声，对身后的小斯喊道：“我们走。”

    话音落下，他纵身一跃，轻轻的跳上了马车，然后钻进了马车里。

    小斯坐在马车前，回头看了一眼周瑶，然后高呼一声，马车顿时化作一道激虹，飞速向远方而去。

    “噗！”

    李子夜离开后，地上的无涯和常青一颗悬着的心顿时放松了下来。

    常青一脸羡慕的望着周瑶，他的目光中尽是惊奇。他没想到，这个和自己一路而来的女孩，竟然有如此强横的实力，连李子夜都败在了她的手下。

    “噗！”

    而无涯则是面色一红，口中喷出一口鲜血，看向周瑶的目光中充满了深深的忌惮。

    一直以来，无涯都以为周瑶只是南疆之地的一个普通灵师，但他没想到，最后却是她救了自己。

    “师兄。”

    不远处的木香，看到无涯吐出鲜血后，飞奔而来，半跪在无涯面前，用白手绢轻轻的擦拭着他嘴角的血痕。

    “我没事，师妹，扶我起来。”

    在和李子夜的争斗中，无涯的伤势最重，尤其是在最后关头，他的先天灵种差点受损，体内伤势不轻，这次能否参加麒麟榜之争还是一个未知数。

    “恩？”

    木香将无涯搀扶起来，然后向周瑶走来。

    “谢谢你，救了我们的性命。”

    无涯站在周瑶面前，微微躬身，很是客气的说道。这一战，他终于明白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

    这一次的失败，无涯的心里格外平静，那感觉如同顿悟一般，与此同时，他的周身闪耀着一层淡淡的寒光，寒光四溢。

    “嗡！”

    “哇，这个少年的运气太好了吧，竟然陷入了‘以身悟道’的境界。”

    “我们都走吧，不要打扰他，这种事情，很多灵师终其一生都未曾遇到过。”

    ……

    周围的灵师，望着忽然呆滞的无涯，纷纷散去。他们很是小心，生怕打扰了无涯。

    以身悟道，是一种顿悟的境界。灵师在修炼的过程中，会遇到很多瓶颈，而以身悟道便是冲破瓶颈的方法之一。

    以身悟道是一种很玄妙的状态，至于能从里面领悟多少，则要看一个人的造化了。

    周围的街道瞬间安静了下来，凡是嫁灵大陆上的灵师，都知道以身悟道的重要，所以街道上的灵师纷纷离去，生怕打扰了无涯的修炼。

    “嘘！”

    木香对着周瑶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示意周瑶和常青跟她离开这里。

    “嗯！”

    周瑶轻轻点头，然后和常青一起，跟在木香的身后，向远方走去。

    她们并未走的太远，在十几丈外的一个空荡的屋檐下坐了下来。

    不远处，无涯静静的站在原地，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但周围的寒气却是越聚越多。

    “嗡！”

    片刻后，无涯的周身，雾气翻腾，隐约中已经很难看到他的身影了。

    寒雾中，剑闪嗡鸣，一道道寒光从雾气中闪现，如同有百千把长剑在雾气中厮杀一般，寒光四射。

    隐约间，甚至能够听到雾气中的剑鸣声。

    天色逐渐变暗，夕阳将最后一抹余晖都洒落大地，繁忙的街道渐渐变得静悄悄起来。

    在街道的巷口，不时会出现一群灵师，对着街道中间的无涯指指点点，但他们的动作都很轻，看完之后便各自离开了。

    以身悟道，很多灵师终其一生都未曾遇到过一次，所以嫁灵大陆上有一个传统，不管是多大的仇恨，当其他的灵师陷入‘以身悟道’的境界后，其他的灵师都不会打扰。

    即便是寻仇，也要等他从‘以身悟道’中回转过来。

    天色渐渐黑暗，夜色中，无涯周围的寒光更胜从前，寒雾中，剑鸣更响。

    月光矫捷，金色的光芒下，仿佛有一个人在巷弄中弄剑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