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节:第十章(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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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月笙反手就是记响亮的巴掌:"滚你妈一边去。"

    那头蒜在众人面前很狼狈:"这么多人谁碰不着谁啊?怕碰打车……"

    伍月笙积攒的蓬勃怒气有了泄力点,不声不响地竖起尖尖十指就往人脸上挠去。那头蒜口气很冲,个子却不大,躲得节节后退,从前门退到中门。撕打中扯住了伍月笙的围巾,勒得她面色狰狞。车厢里一片大乱。售票员干在一边喊:"都少说一句少说一句。"也不敢上前拉架。眼睛被颈上的纠缠缚失了焦距,伍月笙的长发随着簪子抽出散下,在身边一个女孩的尖叫声中,狠狠刺向那头蒜。

    陆领早在躲闪人群撞到他时,就看到了伍月笙。

    他戴着入耳式耳塞,过大的音量,让他听不到太多外界声音,只看见那女人无声的爆发,这套连贯的拳脚并施,像一幅动态武功秘籍。虽然是他媳妇儿,不管为什么打人都有道理,可动了家伙整不好会把她搭进去。同样打打架就上茬的陆领,当然能轻易看穿伍月笙的血腥动机,抢在簪子落下前挡住她的手,又从那头吓傻的蒜手里轻而易举抽回围巾。

    伍月笙看不清人,张牙舞爪中,簪子划过陆领的脖子。

    好在不是一把刀,陆领摸着划起的伤痕庆幸。匆匆把她箍紧,一手扯下耳机,低声数落:"打起来没完。虎糟糟的……"

    伍月笙没想到他们新婚伉俪久别重逢是这个样子,先是一闪神,随即挣开他:"管不着!"

    自己还没发现语气中的埋怨。

    陆领却听出来了,可是没懂。为什么会怨到他头上来?

    无形中做了人家夫妻和事佬的一头蒜,被售票员扶起。司机很漠然地开着车又停了一站。陆领推伍月笙下车,伍月笙怒:"还没到站!"

    结果还是被他拖下车。甭说她力气早耗得差不多,就算饱满状态,也不是这非常规武器的对手。骂着甩开他,站在路边以指代梳将头发挽起,插好簪子,看劈折的指甲,眼神又发起狠。

    陆领没好气:"差不多行了,那人大清早的遭你这顿暴擂。"

    伍月笙仍不解恨:"妈的,长得跟根儿吊似的还敢出来耍流氓。"

    陆领听不下去,扬手拍她一下。

    伍月笙吓一跳,脱口呼痛:"唉呀我操!"捂着后脑勺,倒是没还手。

    陆领也治不住,拦了一辆出租车,二人鱼贯坐入。

    伍月笙一眼一眼剜他:"你车呢?挤什么公交管我闲事?"

    陆领对这法盲翻白眼:"闲事?你现在犯事儿了公安局第一个来找我知道不?闲事儿!"

    伍月笙谈到法律就没话可对付,小声嘀咕着撕去断开的甲片。

    陆领说:"车给七嫂送回去了。"还给看了一宿场子,换取到一些机密资料。知道伍月笙把心和肺丢在哪里,就有了想帮她拣回来的冲动。

    她他跟她吵得凶,然而心里到底还是气不起来。她说:"喜欢我,等她发现我肚里没孩子呢?"脸上的笑,一如既往地讽刺尖酸,却是针对她自己。她不在乎他,也不在乎自己,只是因为需要一个交待,她就愿意结这个婚。那么自恋的家伙,却固执地认为他做的都是为孩子妥协。他又不能低三下四告诉她,他要的是她。

    伍月笙抠着手指头,费解地看着他,不明白他送个车回去为什么送出这种眼神来。

    陆领注意到她额角明显的青块,伸手去碰,被不满地挡下。他拧了眉轻斥:"窝囊废,就打我能耐。"

    伍月笙本来想澄清是昨晚从椅子上掉下来摔的,听着他这话不由气极:"你不窝囊废!站那儿不早过来,看他揩我油!"虽然她显不着他,可丈夫应该替妻子出头。就如同WINDOWS自带的防火墙,尽管起不了什么作用,但那是一个打包配备行为。如果没有,就会让人挑毛病。

    陆领不相信有人敢惹伍月笙,心里断定是她早上起床气不顺拿人撒气,兀地感叹一句:"看来还真得自己买车。"

    伍月笙嘲笑他人穷志高:"一毛钱不赚还买车!卖器官啊?"

    陆领溶解她的尖酸:"卖器官也得买。你太不适合在公共场合活动了。"

    伍月笙不服:"我记得你好像没什么资格说我,因为干仗不能考研的同学。"

    陆领否认:"我是因为结婚才不考研了。"

    伍月笙哈哈干笑:"那你真他妈伟大……"

    陆领捂住她没心没肺的笑,借这种动作不让自己又失控发火。随即意识到这动作很容易让伍月笙失控,捂她嘴的这只手前几天被咬的地方刚结痂,现在正痒痒着长肉,她再一口下去他非残了不可。赶紧收回弱势,抢白转移话题:"一哥们儿健身房开业,我去随礼。"

    伍月笙生硬地问:"跟我说干啥!"到底捶他一拳才肯作罢。

    陆领理所当然地:"跟别人说不着。"

    伍月笙飞扬了眉毛,极至地刻薄:"跟我也说不着啊。"

    陆领神色黯下来:"别他妈一天到晚找干仗。"

    "一天到晚?我倒是想,得有这机会!"伍月笙气道,"我以为人失踪超过四十八小时可以算死亡了呢,想上你们家问问能不能领着遗产啥的。"

    陆领被她气得骨节嘎嘎响,不耐烦地拉扯着衣领透气。

    伍月笙痛快不少地欣赏他周身的蓝火苗,理着外套下摆,忽然发现那条松针脚织就的限量版围巾被刮绦了好几处。又怒起来,一把扯下,摇了车窗就要抛出去。

    被陆领及时抓住:"让我妈给你缝一缝。"

    伍月笙有点泄气:"那样了缝得上吗?"难得淘着条百搭配饰,她很喜欢的。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卖的。

    陆领检查这位险被遗弃的名牌,本来就是个大窟窿小眼的东西,揉成一把根本也看不出来啥。不过他老婆是个讲究人,说不要就是不肯要了。他倒无所谓,掸掸上面不存在的尘屑,收拢放在腿上:"那补好我留着戴了。"解下自己的围巾递给她。

    伍月笙审示一下颜色款式,扭头拒绝:"不搭我衣服。"

    陆领说你将就吧,比裸着脖子强。眼神里又有不悦:"都几月份了还穿那么低领的。"不由分说,胡乱给她缠上。

    伍月笙把围巾往下拉了拉,露出嘴说:"用不着这么上心好不好?我不是你媳妇儿。"她不稀罕这种小恩小惠,不用求着谁对她好。脖子上的力道陡地加大,勒得她直闷哼,两手使劲儿一推。陆领没怎么动,伍月笙抡了拳砸他:"滚!咱俩啥也不是。少在我跟前儿恶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