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范刻用的坦白和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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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道:

    我跟着师傅带了这一块海边,那是我第一次来这里,师傅让我别说话,也别跟旁边的人有什么交流,我发现这些人里,他似乎认识的也不多,只是告诉我,这一趟我们必须来。

    那时候的设备落后,这些人居然要下海,我奇怪他们下海做什么?后来我才知道,海底藏着一个水墓,还是个明朝藩王的墓。那一天我们租了一个大船,到了那一带水域,有老人拿出罗盘来测,我不知道他们发现了什么。之后几乎个个的脸色都不好看,说什么这一座墓已经被污了。当时他们吵了起来,吵得很厉害,有人建议将整座墓炸毁,但有人提到了什么藩王。

    我记得当初师傅在跟另外一个人吵,那人说,墓都污成这样了。鬼才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那藩王是明朝的人,要是魂儿还在,说不定已经变成了什么邪乎玩意呢?

    我师傅只是摇头,说我们风水一路的人,不能对不起人家。我们的前人让他把墓修在这个地方,现在不能不管。

    那时候的墓穴还没有开,海底还没有挖掘过的那个洞。我师父他们下了水,我以为他们要做什么。谁知最后,他们进入了墓中。从水里打捞起来了一座王侯的雕像,那座雕像出水额时候,所有人都吓住了,说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似乎那座雕像因为某种原因变得很邪,我师傅他们找了一个风水好的地方,出奇的找到了以前藩王宫的遗址,再次将那座雕像埋了下去。

    我问师父,为什么要这样做?师傅说,这是我们风水人对不起这个藩王。现在让他回家,从那邪乎的海里出来。当时他们还在吵,有人说这事儿太邪,墓里的魂魄有一些都已经变了。

    这些我都听不懂。那一晚,我师父给我讲了很多,我从小就是孤儿,我没见过我的父母,收留我的就只有他。他说他要走了,去一个地方。

    我心想你个老头子成天管我,随便你去哪儿,跟我有什么相关?你最好一走就别回来,不要管我。谁知道他少有的没有骂我。只是收拾了行李,当晚就离开了。

    我师父走之前对我说:刻用,你的性子野,以后要懂得收敛,这一趟我要是不去,就对不起我这些年的所学。我告诉你,王侯的海墓有镇邪的作用。这个海墓,其实是在镇住一个地方,那是一个很邪的地方。如果让这个地方里的东西出来了,我们就对不起活人。知道什么是活人么?就像你我一样,天天吃饭拉撒的人。

    我以为他在跟我开玩笑,其他都在催他,似乎非常的着急,后来我师父就跟这些人一起走了。我听人说,他们最后失踪的地方,是那一片的海边。这么多年,我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他。

    说道这里,我看着老范,已经惊的不知道如何回答。

    桌子开始抖,因为老范的手紧紧的捏在桌子边上,我看到这个人的眼角似乎有了泪花。我惊住了,老范盯着我,说了句让我不敢相信的话。

    :胡正。我见过你奶奶,李朝芬先生。

    什么?

    :当初那一群人里,就是李先生领头,我师父这人虽说性子内敛,但不怕天不怕地,居然会对这么一个农村大婶有些许恭敬,虽然他们一直在吵,但有李先生在,他们都在笑。我心想这个农村大婶是谁?她只是给了我一颗弹珠糖,还夸我以后可得走善路。

    老范看着我:这就是为什么,我每年都会到浙江来。那座海墓后来被政府开发了,下面我下去过好几十次,都没发现什么踪迹。出了每隔一段时间,海边会飘上来这些瓷片。

    他说他敢确定,这些瓷片绝对不是明朝的东西,也就是说不可能是那墓里的古物。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想起了海边那些风水先生留下的遗物。

    老范确实骗了我,听了这些,我直觉后背发凉。关于风水先生们和某种邪乎东西的争斗,我心里其实一直都猜测。我不是傻得,经过了这么多。

    我想起了在潘江鬼城,几十年前的大战,死了那么多的人。难道浙江这里也是同样的地方,那个人头,那种鱼舌头,这些诡异玩意究竟是怎么来的?我背后发麻,端着茶喝了一口。

    快傍晚的时候,老范拿出一张纸,这居然是一张很老的地图,他看着地图上面,说浙江这一带的海边,每年有一段时间,一整块沿海,阴气都特别的重。

    要是以前,我肯定开口说这有没有可能是海上的季节冷风吹上来。但此时我已经惊呆了,满脑子都是他刚才的话,半天坐着没动。整个人处于一种麻木的状态。

    他站起来,收了东西要离开咖啡馆,桌子上,他留下了我拿出来的那块碎瓷片,说如果我现在回四川,还来得及。让我考虑清楚。

    :胡正,有些事儿,一旦决定就回不了头。

    服务员进来收东西,我坐在原地还在盯着桌子上。过了很久,我才抖着伸出手,捏了捏这块瓷片上面的诡异花纹。这些杂乱的花纹和当初刻在那人头雕刻上的一模一样,看久了,你就会觉得它们非常的妖异。

    这一晚,我还是拿起了这块瓷片追了出去,老范等在外面,说道:小子,说实话,我还真的想你就这么走了,别再回来。

    接下来一两周的时间,我和老范租了个车,把这一片沿海都逛了一圈,去了很多值钱都没去过的渔镇。但始终没有什么收货。

    他开着车,我走在副驾驶,往往是一二十分钟的路程都看不到什么房屋,我始终带着耳机,老范说我,你现在怎么连坐都离我这么远?

    这人还想我再相信他?

    有一次我犹豫了一会,问了句:你那块布怎么来的?真的不认识什么人?行事像古人的,比如藩王这种。请你来浙江办事?

    这件事始终是我心里的一个坎。老范只是笑笑:你小子脑袋被驴踢了?要真有藩王,那都是明朝的人了,那墓都被污了,这种老鬼到了现在,岂不是成了精,我要认识他,干不过不得拔腿就跑?再说了,干我们这行,怎么能跟鬼打交道,更别说这种阴气都能压死人的老鬼。

    老范这话听起来像是在歪腔,但语气中我却潜意识的以为他在遮掩。我拿着手机,故意自言自语道,说自己那天对着城市听收音机,听到一个声音,称自己要走了,在里面谢谢我。

    一瞬间,我发现正在开车的老范的烟都掉了。他笑了笑说道:听个收音机都能听到有人在对你感谢,你娃的运气还真好,那天教我一下,我也来试试?

    我在心里骂了骂老油条,但他不接话,我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但这一次老范的反应,却让我一时间想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连续两周,我们也去过之前的鱼镇,始终没有任何发现,不过这一回出门,不仅是他自己,他让我也在全身撒满了雄黄,根据他的说法,是摸不准周围还有多少水耗子,占着人的身子,这种玩意一般情况看不出来。

    我的心情越来越差,很多时候手都是捏着的,老范在他那张老地图上花了很多线,我们就沿着这些线路在沿海不断的走。

    我着急之后只是问他,会不会是那个水墓有名堂,毕竟如果藩王的水墓是为了镇邪,那么肯定会摆在入口处,要是沿海这一带真有什么奇怪的地方,通过水墓就可以到达?

    老范说你以为我没想到过?那座墓里,每一寸地方他都翻过,这么多年了,潜水了多少次,他都记不清楚有多少次拿铁锹下去挖,那地方根本就不可能有秘密。

    他说经过这些年,他已经确定,当年那群风水先生消失的地方,不可能会是在海里。虽然海边那个老渔民救过其中一个,说那个垂死的风水先生是从海里出来的。

    :小子,不可能是水里,这里面的名堂,我多少清楚了一些了。

    老范拿出那块瓷片,告诉了我一件事。这些瓷片发现的时候,上面的断口处都有一个共同点。我心里吃惊,问他是什么?

    他给了我一个纸包,里面是很少的白色晶末。我想了起来,这不是海盐么?

    老范说,这些海盐是经过渗析之后出来的,白的吓人,非常的特别,粘在这些瓷片上,不细心的人发现不了。而附近的沿海他都找过,没有那一处的滩盐和这种砂盐一样。

    收起这些盐,老范看着我:胡正,我怎么觉得这几天你这么心慌?

    我嗯了一声,只是摇了摇头。我形容不出那种感觉,自己心里空落落的,但我又找不到理由,只是觉得一想起那间海景房,我就心烦意乱。

    终于,在有一天晚上,我们沿着老范地图上画的线,来到了这段线头的最末端的位置的时候。这里是一个海滩,我们在附近寻找。没一会儿,我和老范都呆住了。

    这个地方出了沙滩便是杂草丛生,礁石从浅海磕磕盼盼的冒出来,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但就在草丛的泥地里,我们发现了一辆车。

    黑色切诺基,停在这里似乎已经很久了,车上已经堆积起了灰尘。我着急的打开车门,里面空无一人。

    我第一反应便是在周围看看有没有脚印之类的,找了一圈,老范在一旁抽烟喊道:别看了,前几天才涨过一次潮,这地儿距离海面这么近。要有印子早冲没了。

    他发现我一时间连手里的电筒都有些捏不稳。

    :胡正,你怎么了?

    老范骂了句道:奇了怪了,还有这运气,这地儿留了个这么好的车?谁离开的时候留下的?

    我拿出手机打白瑾电话,还是嘟嘟的忙音。前面就是茫茫大海,周围杳无人烟,这天我一直在附近寻找深夜,最后才在切诺基前坐了下来。

    切诺基,老范在荣光就坐过一次,他不可能不认识。这天晚上我两个对着黑漆漆的海里抽着烟,两人的脸色都不好看。老范自言自语的说道:没想到啊没想到,忙活了一二十年,还让一个女娃给抢了先。

    我吃惊的看着他,老范苦笑了一声。

    :我们这一路过来,白家的那女孩都在跟着我们,你以为我没发现?我告诉你,就是我们那店铺开张的时候,她那些跟班开着这种车子,在我们那街角停了一个下午。

    :呵呵,她也找到这儿来了?

    老范笑了笑,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胡正,她要是真的找到了那个地方,怕是凶多吉少了。